步入09年之后,关于国产航母的报道不绝于耳,瓦良格号航母的改装已初具规模,而第一艘自主建造的航母也将在不久的将来揭开其神秘的面纱。步入“航母俱乐部”固然值得欣喜。然而,航母毕竟不同于一般的作战舰艇,其建造和维护的成本之高昂,绝非经济实力一般的国家所能承受(其中最为典型的例子莫过于俄罗斯)。而且对于任何一个国家(即使是财力雄厚的美国)海军而言,航母的建造和使用,都是以牺牲其他舰艇的研发和装备为代价的。因此如果单纯为了拥有航母而建造航母,将是极其愚蠢的行为,尤其对于中国海军而言,在经费仍然十分有限的条件下,航母的建造时机把握极为关键,本文将从分析苏联海军发展模式入手,逐步分析中国海军航母发展战略,并将进一步对中国航母的性能指标进行探讨。受笔者自身水平所限,分析不当之处,还请诸位指教。
一、 苏联海军的建设思想及其对于中国海军之借鉴
提到苏联海军,就不得不提其史上最优秀的统帅戈尔什科夫。在其领导下,苏联海军由一支近海防御的辅助部队逐渐发展成为一支能与美国海军分庭抗礼的远洋舰队。而在其统帅苏联海军的30年时间内,苏联海军的发展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
1956年(戈尔什科夫出任苏联红海军总司令)至1962年(古巴导弹危机)间为恢复和探索期,由于戈尔什科夫在重视核潜艇方面与赫鲁晓夫有着相同的观点,因而受到赫鲁晓夫的重用。但是在水面舰艇的发展方面,戈氏与赫鲁晓夫的观点完全相反,戈氏主张大型导弹驱逐舰作为海军发展的突击力量,但是依据赫鲁晓夫的“导弹制胜“理论,这些大型水面舰艇在未来的海战中只能成为靶子,因此,在此期间,苏联海军的发展收到了很大的制约。50年代中期,苏共中央委员会决定了海军的发展方向,这就是建造一支能够担负攻击性战略任务的的远洋舰队,但是最远的任务由装备有核弹头的潜艇和海军航空兵来完成。依据该思想路线,苏联海军陆续装备了F级和W级常规潜艇,但其大型水面作战舰艇却只有斯维尔德洛夫级轻巡洋舰。以至于到古巴导弹危机爆发时,面对美国航母舰队的封锁,由潜艇组成的苏联舰队才发现自己连与对手同归于尽的资本都没有。而古巴导弹危机也彻底宣告了赫鲁晓夫“导弹制胜”理论的破产。
1964年勃列日涅夫上台后苏联海军建设进入了加速期,而戈尔什科夫也终于有机会将其“饱和攻击”理论付诸实践。随着肯达级、卡拉级、以及克列斯塔I、II级导弹巡洋舰先后服役,其装备的远程反舰导弹使苏联海军终于具备了与美国海军叫板的实力,而进入70年代后期,随着基洛夫级巡洋舰以及基辅级航母的出现,苏联海军的实力达到了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而美苏海上争霸的格局也逐渐转变为苏攻美守。而饱和攻击理论的成功,源自于戈氏对苏联海军现状的冷静分析和导弹技术的深刻解读。在上世纪五十年代,苏联海军的总吨位仅为170万吨,而质量与美国更是相去甚远。如果仿效美国的发展模式建设以航母为核心的海上舰队,在经费上显然是难以承受的。因此,要有效对抗来自美国的海上威胁,必须要找到行之有效的非对称作战模式,而导弹时代的来临戈尔什科夫终于找到了该作战模式的核心——反舰导弹。受制导技术的制约,导弹拦截技术的发展在当时远远落后于反舰导弹的突破技术,而两者在研发投入上的效费比更是不可同日而语。面对前者耗费巨资研制的拦截技术可能后者只需耗费前者经费的几分之一便可研发出新的突破技术,从而使前者的努力付诸东流。因此在“鱼和熊掌不能得兼”的情况下,戈尔什科夫果断的奉行那亘古不变的真理——“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不过在此笔者希望强调的是从攻防兼备的角度来说航母战斗群在当时的环境下仍然是最有效的作战兵器(即使放眼现在也是如此),但在经费有限的条件下,发展反舰导弹则使苏联海军获得了最大的威慑效用,而这也是“饱和攻击理论”(或许也是整个苏军所奉行的理论,笔者今后将撰文进行详述)的精华所在。
进入八十年代以后,预警和拦截技术都取得了空前的发展,尤其是随着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的服役,其所装备的宙斯盾系统(尤其在使用了垂直发射技术以后)是美国海军在对抗饱和攻击时拥有了足够的砝码,同时受到制导技术制约(通过卫星进行数据链传输的技术在当时仍不成熟,而这或许也是当前被炒得火热的“反航母弹道导弹”的技术瓶颈之一),反舰导弹在进行超视距攻击时需要依赖卡25(或者图95)进行中继制导,而它们却又十分容易成为美军舰队的攻击目标,因此胜负天平又一次倾向了美国海军。而此时戈氏力挽狂澜的唯一方法就是发展自己的航母舰队,从服役的“第比利斯”级(即现在的库兹涅佐夫级)航母到胎死腹中的“乌里扬诺夫级”核动力航母的发展轨迹来看,倘若戈氏继续在位,则苏联海军也会逐步转型成为以航母为核心的海上战斗群。但总的来看,这似乎又是无奈之举。(因为以苏联的财力要维持与美国数量相当的航母战斗群实在有些强人所难)而随着戈氏退出苏联海军的舞台,一切设想都已无法验证,只能留给后人去评说。
回顾苏联航母的发展路径,其前两型航母“莫斯科”级和“基辅”级都是为了配合“饱和攻击”理论而研制的,其在舰队中所主要扮演的角色是保护舰队免受敌方潜艇的攻击,而两型航母的研制为苏联积累了大型航母的设计和建造经验,为后续两型航母的研制奠定了基础。同时,四型航母的研制技术过渡平滑(由莫斯科级的后通甲板到基辅级的全通甲板,由第比利斯级的常规动力滑跃起降到乌里扬诺夫级的核动力弹射起降)降低了研制的风险。这是值得中国海军借鉴的(毕竟对于没有任何航母研制经验的中国海军来说,第一艘航母无论是采用常规动力还是核动力,无论是滑跃还是弹射起降,其研制起点都不算低)但值得注意的是,苏联打造以航母为核心的海上舰队,其目的是为了抗衡最大的假想敌美国海军,而且该规划效果究竟如何随着苏联的解体已无从验证,而与苏联所处的冷战环境相比,中国当前所面临的国际环境已大不相同,因此,航母舰队的成型时机和发展战略也就大不相同。
二、 中国的战略环境及航母发展战略
与苏联时期的冷战相比,经济全球化对于大国间军事冲突的抑制效果不亚于核威慑。因此,在经济发展仍然是首要任务的环境下,发展非对称打击模式仍然是抗衡美国海军的首选,而传闻中的反航母弹道导弹(无论其是否真的研制成功,而且有时传说比事实更能起到威慑作用)对美国海军的航母战斗群已经起到了非常有效的威慑作用。同时,突破“两层岛链”仍然是摆在中国海军面前最为现实的目标,而反弹道导弹的作战半径已经足以覆盖两层岛链所在地区。当然就目前看来,在两层岛链半径之外的海域要对抗美国海军航母战斗群,最有效的办法仍然是建设自己的航母战斗群,但到那一刻真的发生时,战争的胜负很可能将由航母战斗群的数量所决定,而要发展与美国数量相当的航母战斗群,无疑脱离了中国海军的实际。因此,将美国海军航母作战群作为中国海军航母的假想敌,时机显得尚不成熟。
分析目前中国所面临的周边环境,南海、台湾海峡和钓鱼岛周边岛礁是最容易导致冲突的地区。然而,后两者都在中国空军(以及海军航空兵)的作战半径之内,因此南海成为最需要航母“展示肌肉”的地区。然而,随着南海周边国家(越南、印尼等)陆续配备了苏27系列战机,因此无论中国海军航母舰载机选择的是歼10还是苏33的改进型(在笔者看来这主要取决于航母的吨位,因为如果选择排水量4万吨左右的航母,则苏33上舰的可能性不大),受滑跃起降(从技术角度来看,滑跃起降将会是中国第一艘航母最为现实的选择)的影响,其在争夺制空权的过程中很可能都将处于下风。因此,在笔者看来,鉴于第一艘航母的研制起点已经较高,因此在吨位选择上不妨将舰载机因素放在次要地位,从而选择4万吨左右的中型航母以降低研制风险。可以预见,随着中国自身经济实力的增长,今后中国海军肯定将配备不只一艘航母,作为第一艘国产航母,积累经验仍应作为研制的重要目标之一,而一味提高作战指标只会导致“阿琼”式的骑虎难下。
三、 关于浮岛式航母的若干设想
浮岛式航母对于许多对军事涉猎不深的朋友来说可能还是一个陌生的名词,对此百度知道(
http://baike.baidu.com/view/1086617.htm?fr=ala0_1)作了相关介绍。简单的来说,浮岛式航母是以巨大的浮箱为基础,通过相互拼接并铺设跑道,从而形成一个浮动的海上基地。与常规航母相比,浮岛式航母排水量更大(例如美国海军规划的为50万吨),因此不仅可以供苏27,歼10进行常规起降,甚至可以满足运8“平衡木”的起降要求,同时,浮岛式航母主体结构可以采用钢筋混凝土,因此成本比常规航母廉价的多。但在提供上述优势的同时,浮岛式航母在航速上作出了巨大的牺牲,其最大航速只能达到5节左右。因此对于需要进行全球部署的美国海军而言,其吸引力并不大,但是在笔者看来,浮岛式航母却十分符合中国海军的当前需要。
正如前文所述,南海是目前中国最需要航母进行武力投射的海域,在弹射技术和新一代战机尚处在技术攻关的情况下,浮岛式航母的投入使用,可以帮助中国海军在与南海假想敌空军的作战中取得均势(甚至是优势)。而中国目前的海军战略对于全球部署并无太高需求,5节左右的航速可以面对南海地区任何的突发形势。而成本上的优势又为浮岛式航母提供了极高的效费比,因此,在笔者看来,发展大型常规航母固然是中国海军未来的建设思路,但是在目前的经济实力和国际环境下,浮岛式航母则可以作为一个不错的过渡性选择。